｜石神千空×傑諾。R18
｜可看作未石化的if線。研究生與他的教授。
01.
沉默在他與他之間周旋，細碎的雨用以獨白填補這些零散的空閒。石神千空嘆盡肺泡裡積存的空氣，往左側的床墊一倒，性事後的喘息逐漸消融，像被海潮般的雨刷洗而過，回歸沉穩的平靜。窗框倒映在天花板的光影滑過一束束雨絲，在玻璃上割開一道又一道的裂痕，最後又匯回窗櫺底端，夥同水流聲被雨的私語淹沒。這裡的雨聲總讓他想起故鄉的夏季午後，濕潤的空氣挾持著泥土的悶臭流過他的鼻腔，卻掩不過方才愛憐與歡愉的氣味。
一隻溫熱且同樣潮濕的手緩緩展開，瘦長的食指掠過他的鼻尖、點過唇瓣，撥開汗濕的前額與髮梢，最後撫上他還未褪開熱度的臉頰。
──千空。
那個喚著自己名字的嗓音比雨滴還輕，落在耳底像沉入海中。他轉過頭望向他的老師，蘊含情慾的眼眸還留有高潮後尚且溫存的氤氳，而他就這樣成為那雙深色雙眼的俘虜。一股甜膩的熱潮再度湧出，彷彿滾燙的岩漿順著血脈搏動身軀，在這場雨裡，他的心臟彷彿只為他跳動。
石神千空沒有出聲回應老師的輕喚，僅以黏膩而窒息的吻取代。
02.
「接下來為您播報休士頓天氣預報。本週三開始低層水氣增多，大氣狀況不穩定，局部地區偶有短暫陣雨的機率……」
千空沉默兩秒才抬起眼，正好與學生餐廳另一頭角落那桌教師的其中一人交換了眼神。傑諾在碰觸到千空視線的瞬間就不著痕跡地移開目光，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他倒也不以為意，在確認接下來整週都會有降雨機率後，把耳機塞回耳朵，繼續埋首於這禮拜五要繳交的學會報告。
那是不知從何開始的默契，他們只在下雨的日子裡做愛。
在學校餐廳看天氣預報成為一種淫靡的暗示，夏季演變成最讓人感受到彼此體溫的季節。午後雷陣雨規律得彷彿必修課表，寫在電視螢幕上像一個又一個首肯，但他必須裝作雲淡風輕，避免讓任何敏銳的有心人士察覺這個讓人發狂的秘密。
星期三……還要再等兩天。
他看了一眼落地窗外萬里無雲的天空，眼前似乎可預想接下來那些挾帶著雷聲的傾盆大雨會成就多麼激烈的互相渴求。
千空沒有再往傑諾的方向看去，深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期待就會在老師的凝視底下露餡。
而他還沒有那個勇氣正面回覆那雙深沉又炙熱的眼眸。
03.
休士頓的溽暑和東京的相仿，有時候讓他覺得更焦躁難捱──不過那也是理所當然的，石神千空的腦海中浮現兩地精準的緯度──但他總有種這裡的溫度比世界上的任何角落都更滾燙錯覺。
──千空、千空……看我……
那個瀕臨臨界點的嗓音將自己拽回現實。棲身在他懷裡的傑諾像一塊發燙的鐵，每吋肌膚貼過自己的身軀都留下潮濕的烙印，而他就是那根只能被點燃的燭芯，跟著老師一同燃燒殆盡。他左手握著傑諾的手心，另一手抬起他同時僵直又發軟的右腿，順從慾望將自己埋得更深。交合之處隨著加快的律動發出更加黏稠的聲音，深入的快感包覆著他，而裡面的每一次緊縮都像在央求自己繼續留下。
──千空、我快要……
傑諾壓抑的喘息變成快樂的嗚咽，他的眉頭深鎖、頭髮沾染汗水貼在額前。向來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早在進門的深吻與擁抱中一舉卸除，現在就像羽毛般凌亂地披散在枕頭上。千空放開交扣的那隻手，反過來捧起傑諾的下顎，咬向那個探出來追尋他的舌頭。千空知道傑諾做愛時的所有偏好與習慣，老師喜歡在快要抵達高潮的時候接吻，那個吻愈深愈強烈愈暴力愈疼痛愈好，好像只有在這時候老師才能感受到他對他的愛。
痛苦與喜悅的眼淚幾乎和精液同時溢出，傑諾在千空毫無間斷的疼愛中迎向高昂的終點，他的腳趾糾結，抓著千空肩頭的手指掐得又深又緊，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像被炎熱的潮水一拍又一拍地淹沒──為了讓自己能更接近被高潮沖散意識的老師，千空把身體往下沉，像是要把傑諾揉進身體裡用力地環抱對方。傑諾還沉浸在毫無邊際的歡愉之中，皮膚像是吸收了整個夏日的溫度與濕度，灼燒過千空貼合在他身上的每一個表皮細胞。他舔去傑諾臉頰上的淚水，唇瓣憐惜地撫過眼角的細小皺褶，某種甜美的、世俗的巨大情感湧向他的胸口，與屋外淅瀝的雨聲匯流。
「……千空……」
他喜歡老師喊著自己名字的聲音。
「我、唔──」
他總在他的老師說出那句話前搶先堵住那個缺口，就像把那句話埋藏在吻裡。
石神千空抓緊每一滴雨落下的時機，在被雨幕包裹的牢籠裡用盡一切去擁抱他。
04.
盛夏的雨雲在洗盡一切後終究得與天空疏離，與遙遠的海平面形成朦朧的平行線。海風透過半開的窗戶帶了鹹味進來，搔得他鼻間有些發癢。傑諾百無聊賴地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口乾舌燥地想找水喝。他的愛徒側躺在他身邊還闔著眼，淺色的頭髮散亂在枕頭上，迎著放晴的午後陽光寧靜地閃爍。
他就這樣沉默地看著千空，激烈歡愛過的倦怠感還令自己有些暈眩，傑諾撫過頸項，剛才被愛徒遺留的咬痕還有些發疼。原先凝在胸口和臂膀上的汗水在相愛過後已乾涸，但仍留有被用力疼愛過的氣息。一股殘留在身體與心底深處的燥熱讓他忍不住又躺回被窩，接著一個滿溢著強烈情感的力道從後面用力地環住自己。
「嗯……千空？你醒啦？」
「──傑諾老師……」
石神千空把臉埋進他的肩胛骨之間，後面好像還說了些什麼，但傑諾並沒有聽清楚。
床頭櫃的收音機嘶啞地播放輕柔的爵士樂，背景的女聲剛好唱到I love you。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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